【崔红旗】小时候的那些事儿(上)

发布时间:2024-02-14│ 来源:ob欧宝娱乐网页

  陈年往事大多被时刻的烟尘所埋没,但也总有一些东西是难忘的、镌刻在心底的,并时不时跑出来袭扰日趋平缓的思绪。

  四岁多的孙子玩心正炽,从幼儿园回到家,就一头沉溺于耍弄玩具。他的玩具各式各样,堆得处处都是,把家变成了杂货店。各种积木、塑料铲子、锤子、电动火车、轿车、飞机、挖掘机、玩具枪,包罗万象,那种琳琅满目的景象让人不由想起那句俗话:没有办不到的,只需想不到的。

  我想到了儿子的幼年,他的玩具也许多,形象最深的便是坦克模型和四驱车,但不管玩具总量,功用和把戏,仍是科技含量,都无法跟孙子的比,恐怕被孙子的甩出去好几条街了。时代的变迁从玩具的改变可窥见一斑。

  小时候,切当地说是学龄前,我常常跟从父亲去他作业单位——劳改队,与家族院同般巨细的孩子游玩。七八里路,父亲骑着28永久牌自行车驮着我,一路驰过或平整或凹凸的砂石路。环顾远处逶迤的山脊、近处干枯的河滩,我的心儿早已飞到了前方玩伴中心。

  说起来,那时的玩具粗陋得很,商店里卖的玩具品种单一稀疏不说,由于遍及清贫无人问津。咱们玩的也不是买来的,简直满是大人手艺做的:木头手枪、木头大杆枪、木头红缨枪、木头大片刀、圆铁环、弹弓,没有一点电动的玩具。但,它们不管怎样粗陋,却总能给咱们咱们带来无穷乐趣,让人流连忘返。何况我也从不觉得本身的玩具有多不胜,有多土气,相反却视若瑰宝,爱不释手。这些土造玩具具有奇特的法力,能够让我和小伙伴们因它而坠入昏天黑地的地步,不能自拔,继而陪伴着度过纯真而懵懂的年少韶光。

  我最早触摸古装戏是在父亲单位,那年月为合作管束作业,改进监犯业余文化日子,劳改队经常外请专业剧团到监区的露天舞台为监犯表演,并划定专门区域让干部家族一起观看。每次咱们都跟着大人兴致勃勃地穿过工作区、花圃、长廊,来到三角形的廊房围着的一块空地上,席地而坐。

  前面是一个因势搭就的偌大舞台。开演落座前,天色暗了下来,装台和调试灯火也挨近结尾,我却和其他孩子相同反常振奋,跑来跑去,络绎在舞台上、幕布前,似小鸟般欢娱雀跃不已。

  一瞬间,一阵开演锣鼓响过,古装艺人们迈着戏步,甩着水袖,咿咿呀呀地粉墨登场了。满台刀枪剑戟,凤冠蟒袍,热烈得很。首要演唱山西邦子折子戏,都是传统剧目,比如《穆桂英挂帅》《打金枝》《失街亭》《空城计》等等。尽管由于太小了听不明白唱词,看不明白戏文,却也觉得唱腔很美,很有穿透力,嘹亮而悠扬,划破了浩渺的夜空。

  不明白戏,却并不阻碍看得着迷,台上人物那盛装、那脸谱、那姿势,就满足让人自我陶醉了。所以回到家就一招一式地跟着仿照,道具自己处理,把簸萁当锣鼓,毛巾当水袖,在自家门前学唱,俨然成了小“票友”。有一次奔跑得刹不住脚步,不小心磕碰在对面山墙上,头部登时破了一个大口儿,流血不止,被送到医院后还缝了几针。

  不久,上小学了,文革的风暴也突然而起,阶级斗争标语震天价响,剧团表演随之匿迹,古装戏被当作封资修的东西被扫荡一空。

  小时候,文化日子反常匮乏,看电影就成了最大、最富诱惑力的期盼。尽管日子在城市里,却很少进影院,看电影大多是在露天里,不是在邻近砖瓦厂,便是两三里外的部队营房,抑或在父亲单位。

  露天看电影别有一种风味,作用是影院不行比较的。在空阔的场地里,高高戳着两根大杆子,中心挂着一块皎白的大荧幕。音讯像长了翅膀相同飞窜,天还很亮,离开演还有好长时刻,就有人开端摆凳子占地儿。夜色四合,从五湖四海赶来看电影的人越聚越多,人群如蚁,黑漆漆的,一眼望去像夜色下涌动的海面。

  跟着放映机的吱吱声响起,喧闹的人声戛然而止,荧幕上呈现了晃动的人影和故事镜头。形象极深的是,影片的对白声响在原野里星空下显得分外淳厚深重,有种特别的神韵和磁性,回音袅袅,像是把观众的心紧紧攫住了。

  电影简直都是黑白片,交兵体裁的居多,像《身经百战》《地道战》《平原游击队》《冲击侵略者》《英豪儿女》《列宁在十月》《列宁在一九一八》这些经典影片,重复演出,久看不厌。有的台词时代感极强,耳熟能详,平常日子中咱们都会信口开河,使用自若,如:“牛奶会有的,面包也会有的,全部都会好起来的。” “各小组留意,打一枪换一个当地。” “不见鬼子不拉弦!” “张军长,拉兄弟一把!” “高,高,实在是高!”

  电影散场后,观众往往余兴未尽,思绪仍沉浸在故事情节中,在回来的路上一边走一边众说纷纭地评点不休。

  至今忆起露天看电影的情形,还犹感亲热。影片梗概和细节记忆犹新,连同其时周遭的环境、气候、气氛、放映花絮以及观众振奋的表情都同时鲜活地重浮脑际。

  我家住的大杂院,挺有特色。一是格式较大,院套院,住有八九十户人家。二是形制规整,以排子房为主。三是毗连河滨和山头。大杂院是咱们生长的摇篮和乐土。

  院大孩子就多,玩起来也就很嗨,兴致盎然。捉迷藏是男孩子们常做的游戏,大杂院似乎便是可供奔驰的疆场。玩时咱们分红两拨,一拨藏一拨找,可藏的当地许多,犄角角落都能隐身,找起来也并不那么简略。要知道大杂院里除掉外院4排房,里院还有12个小院,机关暗道,回旋余地大,遍地都是藏身之处。孩子们也懂得怎样使用地形荫蔽自己,很拿手找适宜的当地埋伏,一般很难被容易发现。一旦露出,让人找到了,难免懊丧,取胜一方则乐不可支,像中了奖似的。然后便是互换人物,从头洗牌开端。

  大杂院大门口外一侧,地形较高,冬季里住家户不断往那儿泼脏水,一朝一夕形成了一块很大的有斜度的冰面,孩子们所以就有了天然的滑冰场,在上面抽地牛,打滑溜,玩滑冰车。

  滑冰车也都是自家做的,很简易却也很健壮。在木板底下装上轴承和滑道,人坐在木板上面手拄着两根细铁棍,用力滑着,犹如离弦之箭,特别痛快。在冰面上玩冰车有种划船的感觉,冰面像河面,滑冰车如一叶扁舟,细铁棍就像船桨。有时候,两辆冰车躲不及就相撞在一块,霎时间一片哗然,但没有谁狗血喷头,更没有野蛮的斥骂声,有的仅仅爽快畅怀的欢笑声。

  抽地牛和打滑溜相比较就更简略了。锥体的“地牛”底下镶着一颗明亮亮的滚珠,用鞭子用力鞭打,“地牛”在冰面上闪电般飞快地旋转,停不下来便是本事,高手常常赢得人们的喝彩。打滑溜只需有勇气就够了,有定力,不怕摔,一口气能滑很远。人在冰面上耸立、滑动,有几分洒脱,冬阳照射下成为一帧很美观的剪影。

  本籍山西省长子县,现居河北省张家口市。喜爱在文字中徜徉,丰盈心灵,愉悦心境。有文学作品散见报刊和自媒体渠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