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码锁的爱|陈文奕

发布时间:2024-08-11│ 来源:企业文化

  其实,我考试的时候,我已经知道结果并不那么理想了。因为我做题的时候大脑并没有浮现多少像函数解析式、屈原贾生、电磁阻尼这样如此“学术化”的知识,取而代之的却是短视频软件上的“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,突然暴风雨……”加上发成绩的那一天正好是风雨交加,所以我明确知道好果子应该是吃不上了。

 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啊!你站在悬崖边上,明知道马上要掉下去了,你还是清醒地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。

  妈妈气冲冲地走进屋子,将家长会发的成绩单一下甩在我的桌子上:“你看看,考了几分?考了几分啊!”

  “我不刺激她,她能考多高呢?”妈妈转身就冲着爸爸凶了起来,“那你怎么办?你还会……”没等妈妈说完,爸爸就进来哄着把妈妈拉了出去。

  手机是我中考之后,父母给我买的礼物,奖励我中考考进了全市的重点学校尖子班。但是现在,它似乎并没有骄傲的资本。作为通讯工具的它,却成了我的“操控者”,我的喜怒哀乐全掌握在它的手里。想反抗而又无力反抗的我充满懊悔与苦恼,有被它控制的不甘心和沉迷于它的快感。对于那时的我来说,确实很难做出一个抉择。

  那天就这样过去了:该吃饭吃饭,该睡觉睡觉,该写作业写作业,一切好像没发生一样。

  当我回家的时候,推开门,发现爸爸和妈妈都坐在沙发上等着我。我下意识地一停,发现没什么异样后,便走了进去。

  爸爸看见我回来了,连忙说:“闺女坐这儿吧!今天我们有个特别的礼物要给你。”

  我放下书包,好奇地探了探头。妈妈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密码箱,严肃地对我说:“还有几天就期末考试了,需要把手机停一下了。如果你做题需要用手机,你就用我和你爸的。我们应该强制帮助你摆脱它了。”说完,妈妈便像背台词一样地点了点头,好像真的是满意了,好像真的看到了我脱离手机的豁达、自由与畅快,好像真的是对我有了莫大的帮助。

  在那之后,父母虽让我将手机放进了密码箱,但实际上还是信任我的,这也增强了我对手机的管控力度,因为密码是我设置的。

  在那之后,我认识到了父母的苦心;我认识到密码箱只是摆设,自控力才是真正的金钥匙;我意识到知识的海洋和自己的力量。

  期末考试完成后,出来成绩,我考到了全班第二名,全家又坐到一块吃了久违的“总结饭”。

  我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,去我的房间把密码箱拿了出来。输入我的密码,密码箱打开了。在电子设备屏幕的上方贴了一张小标签:还是不要动了吧?我们始终相信你。

  我看到标签的同时,感觉不是很舒服,最起码肢体不是很舒服,但是心里却是暖暖的。

  哎,对呀!手机是我亲手放进密码箱里的,密码箱里的密码也是我亲手设置的,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呀!

  一张小小的便签,一个厚重的密码箱,一部已经荒芜的手机,都成了我父母送给我的礼物。但礼物毕竟是礼物,物品总是切实存在的,而父母给予我的礼物,已经是远远超出物品的存在,它是对待青春期子女的一颗严格而又不失包容的心。

  央视著名主持人董卿在节目《朗读者》的开场白中说:这样一个世界有多少种爱的表达,就有多少种礼物。对于我来说,这一个密码箱,不仅锁住了放任的自由,而且锁住了我与父母之间的关系,锁住了父母给我、我给父母的双向的爱。

  无论时代再怎样变化,社会再怎样复杂,物欲再怎样横流,父母曾经给予我的珍贵的礼物将永远承载着代际的关怀,教会我自律,并让我成为一个积极向上的人。